百鸟羽毛裙被撕毁,这件事惊动了整个后宫,这件事过后,蔡侯一直没有露面,本来他想拿这件百鸟羽毛裙缓和与若姮的关系,但是似乎他对这件凝结了他无数心血的无价之宝被毁无动于衷。
若姮等了一天又一天,她本以为蔡侯会介入此事,但是始终未见蔡侯的面。本来带着希冀的心,也就一点点凉了下去。
若姮的身边,都是生冷的目光和指手画脚,她现在是举步维艰,终日呆在扶桑宫中,一步都不想迈出去。忍了太久,就不想再忍下去了,她要生存下去,她要在蔡国宫中立足,必须反击。
她拿了满满一首饰匣的首饰,交给蕙风:“将这些赏给君侯殿里的宫人”。
蕙风吃了一惊:“夫人,这些首饰太贵重了,像这支白玉簪子,够一个贫民家吃穿用度好几年,怎么能随便赏给下人呢”。
若姮附在耳边一说,蕙风立即眉开眼笑而去。蕙风很快查出了被蔡侯宠幸过的侍女名单。若姮这才知道,原来一半的侍女都被蔡侯宠幸过,心中暗骂蔡侯好色成性,对蔡侯重新拾起的好感又幻灭了。不过她已经不在乎了,她的爱情,在大婚之夜,就完成燃烧成了灰烬。
要想得到蔡侯的宠爱,还必须解决一个问题,她要去了解男女之事。大婚后这么久,两个人还未同房。若姮托人秘密找来了春-宫图,从这些让人脸红心跳的图画中,她知道了一个妻子应该做的事情。想到大婚之夜自己僵硬的身体反应让蔡侯紧张,虽然痛恨蔡侯,也不由得了然一笑。
这天,若姮像换了一个人,她早早起床,化了浓妆,掩饰住苍白憔悴的脸色。
她带着蕙风,第一次踏进了蔡侯的寝宫。在这个寝宫里,不知道蔡侯宠幸了多少女人,而其中一个女人就破坏了她的大婚之夜,让她丢脸。她对这间寝宫充满了憎恶,按她的性子,把里面的陈设都烧掉才好。
蔡侯已经去上朝了,宫人对若姮的到来非常意外。若姮对宫人们和颜悦色,带着春风化物的微笑。
侍女们在若姮面前跪了满地,她们垂着头,没人敢交头接耳。虽然若姮笑容满面,但是很多乖觉的宫女都看出了她眼底的寒意。
按照被蔡侯宠幸过的侍女名单,侍女们分成两组,一组是蔡侯宠幸过的,一组是拥有清白之身的。一拍手,马上有人引了很多年轻女子进门,跟清白的侍女跪到一起。
她将那些蔡侯宠幸过的侍女全部遣散,给了每人一笔丰厚的遣散费。对剩下来的以及新入宫的侍女,则在她们每个人的手臂上都点上了朱红一点,正是守宫砂。并且告诫这些侍女,以后如果有人胆敢勾引君侯,一律赶出宫去,分文不予,守宫砂就是凭证。
当天,蔡侯发现宫里的侍女大半都换了,得知是若姮做的,大怒,踌躇了一天,怒气郁积在心中,这样过了一天,晚上气仍未消,怒气冲冲赶到了若姮所在的扶桑宫。
若姮独自一人坐在梨花木几案旁,案上是一壶桂花酒,手里拿着白玉酒樽,慢慢自斟自饮。她的两颊上,有淡淡的红,烛光的流光映照,更显得桃腮欲晕。
蔡侯极力克制着怒气,道:“夫人为何不经我允许,将我的侍女全部换了”。
若姮似乎没听到这句话一样,唇角含笑:“君侯多日未踏进扶桑宫,今天怎么来了,来,陪我喝一杯”。说着,将自己喝了半杯的残酒递了过去。
若姮这是喝醉了吧,居然叫他喝剩下的酒,她以前绝没有如此失仪的时候。
若姮轻轻嗔一声:“君侯可是嫌弃若姮”!拿眼轻轻一瞟蔡侯,满面绯色,话中有委屈之意。
蔡侯心中一震,心想,这喝过酒的若姮跟平时差别也太大了。接过那杯残酒,喝了下去。喝完,若姮马上斟满,十几杯下肚,才想起来意,眉头一锁,将酒杯掼到几案上:“我来是问你,为何替换了我的侍女,你这是擅自做主、胡作非为”。
若姮并不答话,自顾自的又斟了一杯酒,缓缓举到红唇边,慢慢品着。她一字一顿道:“君侯可是来质问我的”,话虽铿锵,但是脸上盈-满笑意,她这喝酒的样子非常妩媚。
蔡侯本来怒火中烧,但见到若姮这幅醉酒的样子,气都气不起来。劈手夺过若姮手里的酒杯:“你喝多了,不要再喝了”!
若姮的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,她的脸上有酡红的醉意,几缕青丝滑落脸畔,伸手过来抢酒杯,一边抢一边道:“君侯来问我为何将那些侍女赶出宫,好,那君侯先告诉我,如何宠幸了那么多的宫女”?
她抢不到酒杯,顺势靠在了蔡侯的肩膀上,眼波流转,醉意已经很明显了。
蔡侯被她这样问,脸上一阵白,一阵红,好在若姮醉着,要不真是无言以对,朝着侍女们挥了挥手:“你们都下去吧”!
觉得有些难堪,那些侍女都是出身卑微之人,哪能比得上若姮一代名媛,缓缓道:“这后宫的侍女,也都是寡人的女人”!
若姮坐直了身子,轻轻啜饮着杯中美酒,软软道:“我不仅将那些君侯宠幸过的宫女都赶了出去。还给全部的侍女都点上了守宫砂。其中的意思,君侯应该明白”。
“你这是胡闹”,若姮说的这样直白,蔡侯觉得颜面扫地,只得用高声斥责来掩饰。
若姮却不恼,将手中的酒杯递给蔡侯:“君侯再喝几杯吧”!
蔡侯端起酒杯,一饮而尽。看着眼前这个人,眼中的流光如月波一样,淡淡流转,这样醉眼朦胧看过去,她的周身有淡淡珠光,有着不胜酒力的慵懒。此时的她,跟平时完全不一样。
“君侯才是胡闹,君侯可以有夫人、侍妾,随便宠幸侍女才不成体统”。她妩媚的笑,脸上像有一朵火红的石榴花慢慢绽放,伸手扶着蔡侯的脸,他的脸上有微薄的怒意,竟然生气的样子都俊美无俦,心头忽然有情窦初开少女看到情郎的喜悦:“君侯你可知道,你是好多闺中少女的梦中人呢”。
蔡侯心思一动:“可惜不是你的梦中人,你是我最在意的人,可是我不是你的梦中人”,桂花酒本来并不醉人,可是蔡侯已经醉了,话语中带着淡淡的哀伤。
美好的往事如涟漪般波动,在两人的心里掀起细微的波澜。
若姮心头一颤,重重点点头:“不,君侯是我的梦中人,可是那些侍女破坏了我的梦,我的梦都碎了”,眼中泪眼盈盈:“那些侍女才是该骂的人,我这样处理她们,君侯还要责骂若姮么”。
大婚之夜一连宠幸两个侍女的情景浮现了出来,蔡侯觉得羞愧难当。低头片刻,抬起头,对上若姮明艳而娇媚的笑颜:“君侯,一切,一切,从头开始好不好,就从今晚开始”。
迷茫中听到这一句,就如同处在黑暗中的人,终于看到闪电划破夜空,带来了一线的光明,心里透亮起来。迟疑地伸出手去,怕自己不够坚定,也怕若姮拒绝,终于将她揽在怀中,嘴唇微颤:“好,就从现在开始”。
两个人依偎在一起,心中欢喜,冻了三尺厚的坚冰,就这样有了融化的迹象。
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,她的身体一点都不似大婚之夜那样冰冷,有着火热的温度。她脸上的清冷也不在,有迷人的情态。若姮从他的怀中挣脱开来:“若姮想跳舞给君侯看”。
大手揽着她的腰,舍不得让她离开,生怕随着她起身,这一切都会成为幻影:“爱妃,夜深了,明天再跳吧”。
若姮不听,抖落身上披的衣裳,执意起身,站在三尺开外。蔡侯这才看清楚她身上所“穿”,并不是衣服,原来是薄薄的大红色红绫,一层层裹在身上。
随着她的动作,红绫一点点散落,她白皙的肌肤时隐时现。双手高举,轻轻将红绫一抖,红绫便与身体完全分离,随着她手中挥舞的动作,带起了风,托举着红绫向她的身后飘去。
她就像九天仙子下凡,那条轻薄的红绫舞动着、飞旋着,飘飘飒飒,肆意地,缓缓地落到地上。
没有了任何遮挡,她整个人赤身裸体,站在蔡侯面前。肌肤皎洁,如明珠生晕,姿容绝艳,白嫩如玉。那身体完美的让人心动,过往的情感如同潮水般喷薄而出,曾经,他是那么迷恋她,他那么渴望拥有她。因为她是他的女人,他曾经那么骄傲。所有的感觉,都回来了。
她美貌的像仙子,他却对她有了凡人的欲望,他强烈地想要她。
这大红色的红绫,跟大婚之夜的霞帔、寝衣一样的颜色,却有不一样的意义。
从今夜以后,让所有在这后宫中所受的羞辱,随风而去。
芙蓉帐暖,烛光摇曳,他们的眼眸之中,各有两簇火苗再跳跃,这是自大婚之日后,第一次有了彼此的身影。
蔡侯身体勃发的热情像一道道喷泉,他的身体坚硬如铁,这一次,他成功了。
两人终于结合在一起,任狂喜的浪潮一波波席卷而来,同时逸出欢愉的呐喊。
表面的伤口可以愈合,可是,心,凉了之后,却再也无法暖起来了。
这一夜过后,所有人都明白了,在这蔡国宫中,蔡侯最宠爱的人无疑是正夫人若姮。她有管理后宫的手腕,又能讨君侯的庇护,自然无人敢自找麻烦。
蔓夫人撕毁百鸟羽毛裙的事情,若姮并没有追究,不过从她凌厉的眼神中,蔓夫人知道,如果再胆敢放肆无礼,定然不会放过她。
百鸟羽毛裙又重新织了起来,比原来的那件更加精美绝伦。若姮和蔡侯俨然成了一对恩爱的夫妻。